萧廷德得意地瞥了眼萧廷琛,滔滔不绝道:

“《尚书》的《康诰》篇曰:‘如保赤子’,父母保护新生婴儿时,会格外谨慎细心。这正是因为父母对儿女的慈爱,才会有这种举动。而这种举动不是旁人所教,完全是天性流露。这种天性,就是德。

“《大学》里有言,如保赤子,心诚求之,虽不中,不远矣。为官者,爱护百姓就该像父母爱护新生婴儿,如果是真心爱护百姓,虽然未必能完全达到目标,但是离目标也不会太过遥远。关键是要用心真诚……”

他后面所言,皆是围绕为官者的官德。

萧源严肃的面容,逐渐缓和。

待到听罢,他颔首道:“不错。”

萧廷德鲜少得到他的夸奖,一句“不错”,已然使他欣喜若狂。

他宛若一只斗胜的公鸡,趾高气昂地睨向萧廷琛。

“怀瑾是如何答的?”

萧源也望向萧廷琛。

青衣布鞋的少年郎,唇红齿白,眉目清秀。

他朝父亲作了个揖,嗓音温润:

“保民如保赤子,为官者,更应以赤子之心求治国之道。孩儿以为,今天下之患在于贫,吏贫则黩,民贫则为盗,军贫则无以战……”

他语调平缓、娓娓道来。

述说的,却是他眼中大齐国的弊政。

苏酒望着他的背影。

她亦是去过书院的,知晓大多数读书人只攻诗赋文章,并不关心家国大事。

可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,一双眼却是洞若观火。

心境之宽,目光之远,令人钦佩。

其提出的解决方法,与萧廷德的纸上谈兵、夸夸其谈更是大相径庭。

孰优孰劣,

一眼分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