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一泄心头之恨,却没料到竟是一点嘴上的便宜都没能占到,反被对方冷言嘲讽,这也就罢了,竟还还骂她有病。眼看着宝珠用动作暗示她是脑子出了问题,从来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她又哪能忍耐,手上一扬,便如同平日里教训丫头那样的,挥向了宝珠。

可惜宝珠并不是她的丫头,又怎么会站在那里由她逞凶,虽没想到方聘婷竟然会说打就打,可还是迅速的伸出右手,狠狠地抓住了方聘婷的手腕。

“方姑娘,你这手还是要管住得好,若真是伤了我一根手指,我这人胆子小,害怕起来什么话都会说,到时王姑娘你贪着县令公子又舍不得纪公子这份多情的心思,我真怕没办法帮你守住这个秘密。”

因朱开杰他们所处的位置距宝珠她们有些远,加之茫茫夜色虽有河面上的灯盏闪烁,所以朱开杰他们只是能看到王聘婷与宝珠交谈,却不知到底谈些什么。

因着都是女子,朱开杰并那几个护卫也都没多想,只当是宝珠她们遇到了闺中的好友,所以当他们忽然看到王聘婷跟宝珠一个要打一个阻拦的动作时,全都大吃一惊。

尤其是陈开杰,真的是惊出一身的冷汗,急忙忙的冲到宝珠身边,“宝珠,怎么回事,有没有伤到?”他上下打量着宝珠,在确定宝珠无事后,一脸不愉的对方聘婷道:“这位姑娘,若我妹妹伤了一根汗毛,我陈家兄弟定会百倍奉还。所以,还望姑娘能够恪守礼仪,多多自重才是。”

不需要问是谁对谁错,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妹妹,那便全是对方的错。这是陈家三兄弟一贯坚持的原则跟路线,已经形成了不需要思考的反射性行为,陈家人愿意护短,更愿意护自己妹妹的短。

“怎么,仗着你们人多便来欺我不成?”方聘婷看似气势不弱,可事实上却已是色历内茬,她还没有强大到在面对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时,能作到平静面对的程度。

“就欺负你了,怎么着,自己上门来打脸,结果反被打,这是你活该。今天就是宝珠脾气好,若是换做我,早扇你回去了,还能让你好好站在这里瞪眼睛?

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,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方家,还做不到在永平镇这巴掌大的地方只手遮天,你整天鼻孔朝上的给谁看?行着那不要脸的事,却偏要在那里装清高,你恶心不恶心?”云阑早已经憋了一股劲,这一会儿终于是痛快的骂了出来。

方聘婷的脸上就像是调色盘一样,红了绿、绿了紫,紫了又红,可谓是千变万化。若不是有这夜色做掩护,她怕是早就落荒而逃了,实在是‘不要脸’这三个字,戳中了她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一处。

这一夜的事情,宝珠并未与家人说起,陈开杰那里她也用怕于氏担心这个借口拦住了他,让他保守秘密。实在是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,于氏本就不喜欢纪弘,若知道了今天这事,必会在心里对纪弘更多了几分坏印像。

只怕那时,于氏对自己要嫁纪弘这事心里只会更难过,更无力。如此,又是何苦呢?还是让她安心些,高兴些才是最好的。

其实宝珠心里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,见的人多了,就难免会碰上那么一两个奇葩,就当成是沉闷生活中的一点乐子,无事时笑笑也好。

“小姑姑,小姑姑,娘要我来跟你说,纪先生的母亲来咱们家了,她要你准备准备去前面见她。”

春柳带来的这个消息,着实让宝珠吓了一跳,来不急细想纪夫人为什么会来,忙挑了件半新的缃色布衣裙,简单的归拢了一下头发,插了一枝珠花簪,在觉得不算失礼后,便款步向前厅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