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

薛贵妃抱起博物架上的瓷瓶,狠狠砸在地面上。

“不可能!这里面一定有鬼名堂。宝忠自幼健壮,何来隐疾?”

“刘宝顺,你欺人太甚!”

“陛下的皇城司都敢伸手,你找死!”

她不甘,不服,愤怒,仇恨……

刘宝顺的命怎么那么大,怎么弄都弄不死对方!

怎么办?

她该怎么办?

找陛下哭诉吗?没用的!

陛下不喜欢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,更不喜欢一件事反反复复叨叨的女人。

她是善解人意的,是温柔知趣的……

她咬牙切齿,强忍着眼泪。

无论如何,这事不能这么结束。

……

皇城司统领跪在大殿中央,埋着头,大气不敢喘。

大殿内暖气十足,地龙烧得很大,令他额头一直冒汗。

皇帝刘章心情很复杂啊!

“老六死于隐疾,这就是你们皇城司调查这么长时间给朕的结果?荒唐!”

“微臣死罪!”

“朕亲眼看着老六长大,自小就是个壮实的孩子,何来隐疾?若是有隐疾,为何以前从未犯过病。说,到底怎么回事?说不清楚,用你项上人头祭天!”

皇城司统领大汗淋漓,“启禀陛下,微臣将六殿下出事当日,在场所有人全部抓起来,一一审问。又将皇子府从上到下所有人捋了一遍,就连皇子妃都没放过。终于从六殿下最宠爱的姬妾口中,问出了隐情。”

“什么隐情?”皇帝刘章厉声质问。

皇城司统领战战兢兢说道:“据那位姬妾交代,六殿下腿受伤后,似乎那方面也受到了影响,渐渐有了服药的习惯。

一开始,服药还能克制。但是,最近半年,已经到了每次宴席之前,都要提前服药,方能尽兴。若是不能尽兴,便要加倍服药……

微臣根据这条线索,连夜提审殿下身边的心腹内侍,以及提供药石的大夫,他们都证实了姬妾的说法。这是口供,请陛下过目。”

他双手捧起记录口供的文档,高高举起,显得诚惶诚恐。

内侍赶紧接过文档,放在书案上,方便皇帝刘章过目。

刘章的脸色奇臭无比,眼中闪过各种情绪。

他盯着封装好的文档,过了许久才动手翻阅。

一页页口供,详细叙述了老六这一年多来,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。

老六凭借一己之力,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,硬生生掏空了自己的身体。

“哈哈……”

他突然发出笑声,大殿内所有人却只觉着瘆人。

这个笑声,太可怕了!

每个人都觉着脖颈发凉,仿佛头颅即将离开身体。

“滚!统统滚下去!”

一声怒吼,大殿内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。

皇城司统领冷汗直冒,他不认为自己过关,只算是暂时保命。

后续……

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风波。

数日后……

刘章下旨,让刘宝顺好好养身体,不用操心差事。

他的差事自有其他人代劳。

最好能静养一段时间,将陈年老伤都养一养。

言下之意,是让刘宝顺闭门思过,无旨就别出门晃悠。

没有一句申斥。

老六刘宝忠的死,也没牵连到他的头上。

这是帝王和父亲的双重冷漠。

这一局,说到底,薛贵妃惨败。

儿子死了,幕后凶手却没有得到惩治,甚至连一句谴责都没有。

至于刘宝顺,则是惨胜!

胜利的代价不小。

但他愿意!

反倒是刘宝平受到了无妄之灾。

或许是因为迁怒,或是因为他和长兄刘宝顺面貌有几分相似,皇帝刘章开始冷落他。

不仅仅是冷落他,而是冷落了所有皇子。

似乎……

在皇帝刘章的心目中,任何一个儿子都没资格得到他的另眼相看。

刘宝平很憋屈啊!

趁着年关,亲自上大皇子府送礼。

这一次,他带人硬闯,谁也别想阻拦他。

于是乎,兄弟见面,分外眼红。

两兄弟赤膊互殴,言语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,连带着自个都骂了进去。

下人拦不住,又被两兄弟一通吼,只能远远避开。

两兄弟打了个难分胜负,谁也没办法彻底压制对方。

双方互相锁喉,脸色青紫。

“放手!”

“你先放!”

“一起!”

两人一起松开对方,不用手,又改用脚。

最后……

双双躺在地上,气喘吁吁,一身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