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宝平喘着气,说道:“要么一鼓作气,弄死她。要么你就安分点,别牵连到我的头上。父皇怀疑我在暗中帮你,老六的死,与我无关,然而父皇不信我!”

刘宝顺哈哈一笑,一副欠揍的样子,“老头子谁都不信任,他只信任自己。这人啊,做了皇帝,是不是都会变得疑神疑鬼,看谁都不怀好意。”

刘宝平连连冷笑,“那你还争皇位?”

“为什么不争?我身为嫡长子,又不是残废,凭什么不争。老四啊,说真心的,你来帮我吧。兄弟合心其利断金。”

刘宝平拒绝,“我怕你有一天变着法子的想要弄死我。”

刘宝顺侧头看着他,“你不信我?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你不信我?”

刘宝平面露讥讽之色,“你自己都说了,是个人坐上皇位,都会变得疑神疑鬼。若是你赢了,我能善终吗?”

“你这意思是要和我争?”

“我不和你争,但也别指望我帮你。”

“你这态度不对啊!不和我为敌,也不肯帮我,你想干什么?跑到封地做个诸侯王,暗戳戳盯着宫里的皇位。”

“不可理喻!”

刘宝平起身,拂袖离去。

刘宝顺冲他喊道:“你想置身事外,做梦吧!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刘宝平头也没回,也没有给他半点反应。

刘宝顺哈哈大笑,他的兄弟就是这么有个性。

他也想弄死薛贵妃。

只是,他的手,还伸不进后宫,伸不到薛贵妃身边。

刘章为了防他,就跟犁地似得,将后宫清理了一遍又一遍。

但凡有丝毫可疑,不由分说,统统处理掉。

薛贵妃被保护在铜墙铁壁之内,只有刘章可以取她性命。

虽然没有证据,证明他弄死了老六刘宝忠……

但是每个人的心里,包括皇帝刘章,都认定老六刘宝忠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。

只因为没有证据,又顾忌到老臣子们的反应,所以不动他。

清理皇宫,就是在警告他。

胆敢将手伸到后宫,一定会砍断他的手。

届时,没有任何父子情分可言。

刘宝顺也愁啊!

摸摸头,脑袋痛。

想要弄死薛贵妃不容易。

只是……

薛贵妃活着一天,随时都有机会在老头子耳边进谗言,离间他们父子感情。

要紧的是,老头子不肯见他,也不会听他辩解。

“老头子越老越糊涂,竟然被新薛的女人蛊惑,连亲儿子都不要了。”

“陛下这回没有申斥殿下,这不是好事吗?”家令大人不太明白。

刘宝顺呵呵冷笑,“我倒是希望老头子下旨申斥我,骂得越狠越好,骂得越狠,证明父子之情还在。他偏偏不肯申斥我,也不派人骂我,他这是打心眼里生出了忌惮之心。他是在防着我啊!”

这就是他弄死老六刘宝忠,付出的最大代价。

后悔吗?

他从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。

弄死刘宝忠,就是为了刺激薛贵妃。

放大招吧!

下一次弄死你宝贝小儿子。

薛贵妃都快疯癫了,行事也越发小心翼翼。

……

大年三十一过,时间进入了南魏天和五年,北梁永袭元年。

双方都在积蓄力量,以图将来。

不约而同,选择了开荒拓产,兴修水利,为即将到来的春耕保驾护航。

南魏皇帝萧成文,十分遗憾,刘宝顺竟然没死!

“薛贵妃不行啊!刘宝顺弄死了她的儿子,她竟然还容许对方继续活着。刘章也是老糊涂,玩起了和稀泥的游戏,就不怕养虎为患吗?”

他的语气颇为不屑,也很遗憾。

要是刘宝顺能死,那才是一桩美事。

等于是,刘章自断臂膀。

“陛下不必忧心,刘宝顺没死也是好事。如今北梁的朝堂是越来越混乱,刘宝顺被责令闭门静养,时日一长,必出乱子。”

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!

皇帝萧成文希望自己是最终得利的渔翁。

所以……

北梁越乱越好。

越混乱,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“天寒露重,陛下一定要当心身体。”

费公公很是忧心。

似乎……

陛下有再次犯病的趋势。

他心急如焚,却毫无办法。

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症,就得靠养。

当下,国事艰难,贼子成群,国本之争仿佛永无尽头……

陛下每日殚精竭虑,根本谈不上修养,更别提静养。

“比下不如上山修养几天。山中温泉养身,有利于陛下的身体。”

皇帝萧成文摆摆手,“再说吧!”

正是忙的时候,他岂能离开皇宫。

费公公微蹙眉头,“陛下的身体,要不老奴偷偷唤个太医瞧瞧。保证不惊动任何人。”

一旦让朝臣得知皇帝的身体健康可能反复,国本之争只会愈演愈烈,会让很大一部分坚定迎回三位郡王。

所以……

皇帝萧成文犹豫再三,“皇宫不安全,怕是瞒不住人。改明儿,朕出宫散散心。”